——广东华瑞兴律师事务所 魏济民
一晃南下广州打工已十余载了，想到当年的酸甜苦辣仍然为之感慨。我是江西省司法警官职业学院九四年毕业，学历是大专，后来二00二年至二00四年在中山大学进修经济法研究生。关于学历，许多同学问我读研究生与本科有什么区别？我觉得肯定有区别，因为研究生的理论功底肯定比本科生要强，但作为一名律师，我认为本身使命是法律服务的专业人才，是法律之师，无论你前面的头衔再多，比如人大代表律师、政协委员律师、教授律师、博士律师等等，但你终究要落到律师二字，律师有许多官方的讲法，比如《律师法》中的三个维护：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维护法律的正确实施；维护公平与正义；那么后面二个维护太抽象，事实上只要律师能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那么其他二个都是可以实现的。
律师既然是为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的专业人士，那么首先你的专业技能是决定你的服务质量的根本，那么我认为这种专业技能主要包括专业的法律水平，专业的营销方法和专业的职业道德。这三者都是十分重要的，缺一项都会失去优秀律师的标准。
第一，专业的法律水平勿庸置疑，这是你的金钢钻，没有这个 “金刚钻”，莫揽“瓷器活”。否则，你是庸医误诊，害人害己，这点我觉得香港律师值得大陆律师学习，有个内地企业想到香港上市，要我介绍一名香港律师，我就找到原来中山大学研究生班的香港同学，也是香港大律师，但见面后他非常坦率地告诉我，他专业不做公司上市业务，可以推荐我与几个香港上市律师联系，这种律师专业分工明确，相互尊重律师专长反映了香港律师业的成熟与规范，相比之下，大陆目前律师业务降价恶性竞争现象十分严重。目前，大陆律师大部分还处在“万金油”的律师业务阶段，只要有小到离婚、工伤大到上市、改制业务，先接来先，再去上网查资料找书籍，这样显然缺少专业成熟的法律技能水平。
第二，专业的营销方法，对执业律师发展也是重要的。我经常把律师事务所的经营比喻成开饭店，对一个饭店来讲，两种角色是决定性的，一个是厨房中的大佬们，他们的手技精不精，煮出来的菜合不合客人的口味，这是十分重要的，这就是前面讲的法律专业水平，如果你讲的话不专业，让外行人看笑话，那么你的表现就大打折扣了，要想拿得这个案子就十分难，因为你与当事人或企业的老总没有共同的语言，就谈不上合作。另外一方面也是目前律师界比较普遍存在的，即是“等靠要”的消极法律服务理念，即只要自己身上有了律师执业证，就等别人来找他委托打官司。事实上，律师是靠当事人生存的职业，当事人是你的衣食父母，你“等靠要”最终会浪费了你身上的“法律武功”，我不赞成“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论调，至少在当今律师界不成立，我认为酒香要适度地向饮酒的人作推荐与宣传，让那些需要法律服务的人在更方便、更经济、更安全的地方找到他们需要的专业律师，这个律师营销学也是一门十分专业的学科，我建议法学院可以增设一门《律师营销学》，这对将来做律师的同学一定有帮助。
目前，中国律师的形象正在经受考验。从广东的为大毒枭辩护的马克东被判刑，到最高院副院长黄松有腐败案中的律师陈卓伦双规，以及前段时间为重庆黑社会维护的李庄伪证罪被判刑等等，折射出律师在这个社会经济转型的复杂环境中，经受的风险越来越大，可以讲已被推到各种斗争的风头浪尖了，怎么办？我们每一位普通的律师能否通过一种社会公益的形象来宣传律师正面形象呢？我觉得是可行的。2009年我所在的律师所曾获广州司法局“所所结对”优秀集体称号，证明我们为广州矿泉街的社区工作得到了街坊们与司法局的认可。我本人在5.12大地震后也亲自去四川绵竹、汉旺地区，为广东星艺装饰创始人余静赣先生设立的一家十方义务设计团，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工作，还有与广东省妇联、共青团广东省委12355热线提供免费法律咨询的义务工作，无不让各阶层的人看到律师除了专业人士的一面，也有为社会奉献的行动，愿意承担更多社会责任。这也是为什么西方国家的律师，会出更多的议员和总统，据说在美国2/3的议员是律师出身，1/3的总统也是出身律师职业，这不是为我们社会主义的中国律师贴金，当然因为两国的政治、经济均不同，国情也完全不一样，但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律师一定要回报这个社会，你不依靠你的普通老百姓来理解、支持律师，那么你一定会脱离群众。马克思曾讲过，当老百姓总觉得律师只是为富人与贵族服务的，这就是你们职业的可悲之时了。所以，我曾在广州律师代表大会提过一个议案，希望律师法律援助向农村扩大，通过与农民兄弟的普法，来减少发生在广泛农村的征地、拆迁、选举等敏感涉众的突出问题，尽量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矛盾。
当然，我也赞成温总理讲的公平正义比太阳更温暖，但实现公平正义不仅仅是靠我们某一个律师，甚至所有法律工作者，而真正改变历史潮流是人民大众，是普天下的草根百姓，但让他们知法、懂法、用法，能够依法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才是当前更可行、更具体的工作。律师就是传法天下的骑士，律师是愤笔疾书的斗士，律师就是公平正义的种子，只有不断地去服务每个当事人，每个工人、农民、打工仔，那么我们这个依法办事的信念就像种子一样，最终会成长成为一片森林。
谈到律师营销，也有律师和同学问过我，律师要不要走关系拉业务，我想这个问题，就像刚刚讲的，有好的优秀的厨师，没有一个请食家进来品尝的人，那么这个高级厨师的手艺就会荒废，是钻石宝玉也会藏在深山无人问津，但是并不是走关系拉业务就是一定会办成一家知名卓越的律师事务所，我个人认为，如果打个比例，应该七分法律专业、三分市场营销，这就是为什么要适度营销，这也是一个比较符合律师行业特点的概括。同时，你要知道，关系是会风云变幻的，是靠不住的，但律师只要你能够像医生一样为人排忧解难，我想只要你能走的动，一辈子做律师也是可以的，我曾接触的市政府三任法律顾问金久隆老先生，他就是一位耕耘到老、经验丰富的老律师，充满着深邃智慧的老人，从某种意义讲，代表了中国又红又专的老一辈律师形象。
最后一点就是律师专业的职业道德。有人问我，你做律师有何成功的经验，我想除了前面二点，这第三点是十分重要的，这涉及到你的事业发展方向。记得与我合作的一个律师曾讲过，市场关系就是人人关系，人人关系就是如何为人，这点我深有体会，从学历来讲，我不如各位名牌大学的本科或研究生、博士，从营销来讲，我在广东没有一个亲戚朋友，但我始终坚持做人做律师的职业道德，职业操守以及敬业精神。记得我参加过一次律师聚餐会上，大家酒醉心明之时，某律师因为主任业务分配不均，嫉恨另一律师同事，用玻璃杯砸到该律师脸上，结果被缝了好几针，留下一个终身难以抹去的印记，这种现象就发生在我们律师打工之路上。有的律师们为了自己生存不断的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这种律师还配加入到这个为百姓申张公平正义的行业中来吗？因此，我在创建律所之初就讲过，律师助理一定不能打别人的小报告，团结互助的合作团队是十分重要的成功因素，这也是律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不可否认，律师是凭自己的法律技术单打独斗的职业，但我认为随着现代律师行业的发展壮大，一定要从律师个人“虎”的精神向律师团队“狼”的精神发展，否则，老子天下第一，独来独往，最终会被别人抛弃。
做律师还要讲师德，即尊师之德，我从实习开始的法院指导老师，从九四年毕业至今十六年 ，我们都会来往，每年回老家过年我都会看望他。在这位梁老师的教诲下，我学到许多，像大科学家牛顿说过，人的成功是要站在所有巨人的肩膀。因此，我们应当感恩你们的老师。我曾做过一首《师情》的诗：师生仰躬传，乡里无间音。人生几知己，一夜十年功。表达了对恩师的情义。但是现在人已没有这个概念了，想的更多的是工资待遇的高低，工作环境的优劣，甚至明确告诉你节假周末休息时间属于本人的私人空间，不允许律所有事找他。有时觉得自己是适应不了目前的变化，但人不能太讲得失，人还要静下心来学东西，我觉得老师要像父母一样，你尊重他，可以从他身上学习到有价值的东西，你不尊重他，父母会无私奉献，但老师肯定就会留一手，否则社会为什么流传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当然有时也想尽量来改变佛家所讲十大罪状之一：赞己毁人难生相。但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当学生犯错之时，他不纠正，这难道是正确的吗？这样的老师一定会误人子弟，害他终身呀！因此，在专业上我是不能容忍马虎不认真的学生，就像我管理律师事务所一样，一个律师所二十多名律师，肯定百花齐放，不能铁板一块，那样是没有生机的团队，但工作上，我觉得还要讲规矩、有章法。否则，就是《孙子兵法》中讲的“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律师的职业道德就是律师如何做人的问题，这里面除了讲潜心，少讲得失，还有守信十分重要，比如一些细节，有律师约当事人三点见面，律师四点还没到也不会给当事人提前道歉，害得当事人主动打电话过来，这就是对当事人的不尊重；有的律师助理一到周末手机就无法接通，我同意你有隐私权，但是律师的职业是通过案件来获得报酬，如果你周末关机，想委托你的当事人如何找到你呢？
事实上，作为众多南下打工律师中的一员，我并不能讲自己现在是成功，但还算顺利。现在仍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自己饿肚皮没有业务时，馒头夹榨菜半个月的感受；人发高烧后在农村出租屋内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在南海大转湾材料市场发传单被保安赶出门的时候；租的农村出租屋内与老鼠、蚊子、蟑螂斗争一夜的时候；为了接大案子被骗子骗了手机的时候；但是也有自己十分开心的时候，当自己接了一个上万律师费案件一夜睡不着的时候；通过自己努力把一个案件反败为胜的时候；当对方律师庭后佩服你握住你手的时候；当十年如一日你的努力得到社会和他人认可的时候；这就是作为一名律师无比快乐开心的时候。目前，我的打工律师之路正在转型，我在思考如何为千千万万的律师提供法律市场营销服务？如何作律师后台的经纪人？如何为更多贫困收入的老百姓提供法律援助服务？这些都需要千千万万的律师来加入我们律师大家庭来实现，虽然这个职业要面对无尽的失败与挫折，甚至最终有些麻木与无奈，但只要我们为了律师事业的未来在努力地坚持做，一定会接近成功的彼岸。
最后，我想用一首《晨曦》来结束本文，朝气锐星光，余雾绕山庄。岁日乾坤转，人间又一章。希望各位律师同仁在白云山下，珠江岸边，共同写下自己美好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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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0年3月7日
作者：魏济民 高级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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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谢文涵
审核/陈熙
签发/李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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