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华瑞兴组织了杭州团建,笔者借此机会,探望了挂念已久的今年已经102岁的舒盘铭爷爷。
笔者在2010年通过舒盘铭爷爷的弟弟舒寿祺结缘,以下资料来自百度百科:舒寿祺,出生于1922年,15岁时抗日战争爆发,舒寿祺正在读书,学校四处迁移。1939年他17岁,杭州高中已经内迁到丽水等地与杭嘉湖其他中学合并组成浙江省立临时联合中学,舒寿祺和金庸共读于此时的浙江省立临时联合中学。 1942年杭州高中毕业后,欲往重庆深造, 1943年步行到江西赣州。在赣南行政长官蒋经国的帮助下,舒寿祺来到了重庆,考上了重庆大学数理系。看榜时,他发现国民政府军事革命委员会外事科在招考翻译人员,便去报考。由于成绩优异,舒寿祺被顺利录取了, 1943年12月参军服役于美国“飞虎队”,被分到当时飞虎队所在地云南驿区,在美国第十四航空队所属的战斗机中队当英语翻译,另兼云南驿空军基地主任翻译。抗战胜利后舒寿祺退役,因其出色的能力进入中国航空公司,成为一名副驾驶员,主要飞到香港的航线。新中国成立后,中国航空公司的员工去向纷纭,舒寿祺与当时香港《大公报》社论部主任周太玄关系很好。周太玄曾在法国留学,与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革命家是同学,也是著名的生物学家、翻译家和社会活动家。他劝说舒寿祺回到大陆。 1949年11月7日,舒寿祺随2000多名飞机师驾驶飞机从香港起义飞回祖国,成了新中国民航局的首批飞行驾驶员。 1950年曾为时任西南政务委员会政委的邓小平驾驶过专机。1952年后在北京大学等高校任教。1984年赴港定居。1995年以美国飞虎队协会香港地区唯一代表的身份,赴美参加纪念二战胜利50周年飞虎队年会聚会。
可惜当我们2010年认识舒寿祺爷爷时,他已因中风到广州芳村一家养老院疗养,思维清晰身体却动弹不得。然当我们给他播放交响乐、说英文、说抗战故事时,他眼里闪现的光芒还是会让人想起金戈铁马的那个年代。往事越辉煌越显得现实残酷,曾经丰富活跃如斯,如今却只能静静躺在床上,他的痛苦,旁人感同身受又束手无策。比他大七岁的哥哥,当时已经94岁的舒盘铭,每年九月份他生日时,舒盘铭爷爷不顾家人强烈反对,自己一个人拧着行李箱,踏上杭州到广州的火车,来给弟弟过生日。大舒爷爷每次来广州,都坚持住在一个廉价通铺小旅馆,除了老人一辈子节俭惯了之外,更大的原因是,他想住在离弟弟最近的地方。在广州期间,大舒爷爷每天不停地和小舒爷爷说话,把以前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给他按摩,看照片,穿衣服……当小舒爷爷出现情绪波动时,他会紧紧握住小舒爷爷的手,口中轻轻说:大哥来了,大哥来了。
舒盘铭,出生于1916年,1932年从浙江省大陆测量学校毕业,进入浙江土地局工作,1935年,时局日趋紧张,作为当时国内为数不多的天文、测量专业人才,舒盘铭被调至军委会军令部辖下的参谋本部陆地测量总局(驻南京),任二等测量佐(中尉同等官)。
日本全面侵华后,大片国土沦陷。舒盘铭跟随测量总局,先后从南京、长沙、桂林、贵阳等地一路搬迁。1940年,舒盘铭接到浙江寄来的家书,家中因时道艰辛、弟妹年幼,生活极其困难。为便于照顾家人,舒盘铭申请调回浙江省工作,获批。
1940年,舒盘铭回到母校——浙江省大陆测量学校任教,1940年中,当时国内唯一设立气象局的福建省气象局邀请舒盘铭到福建主持天文科的工作,考虑到弟弟舒寿祺已随校搬迁到丽水读高中,闽浙相隔不远,舒盘铭欣然到任。
1941年9月21日,舒盘铭带领天文科的工作人员,对日全蚀进行了全程观测、计算,这也是中国首次用近代天文仪器完成的日全蚀的观测,通过无线电传至重庆,中国、欧美等电台也作了同步转播。这次日全蚀观测的简单经过如下:
“1937年,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的天文学家张钰哲预报:1941年9月21日,将有日全蚀带进入我国,从新疆经甘肃、陕西、湖北、江西,最后从福建北部入海。此预报被英国格林威治天文台证实。各国天文界纷纷准备来华观测这一天文奇观。到1941年初,日蚀带将要覆盖的地域大部分被日军占领,各国的日蚀观测队因此纷纷取消原定的来华观测计划。观测此次日蚀并留下科学记录的任务就全落在了中国天文工作者的身上。张钰哲将观测起始地点选择在距离兰州100公里处的临洮,观测终点设在福建武夷山。1941年1月,中国日蚀观测委员会成立,4月,组建中国日蚀观测队,张钰哲任队长。中国天文学家首次用近代天文仪器完成了日全蚀观测,并通过专线电话和无线电传至重庆中央电台,向全国作同步转播。英、美国家广播公司亦向全世界作同步转播。
这次日全蚀成为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主义教育,当时的《中央日报》称:此次“中国本土上进行的第一次有组织的观测,其成败之意义,远远超出了‘天文’范畴……”时任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也来武夷山参观,对主持观测工作的舒盘铭留下深刻印象。
1942年秋,顾祝同在江西铅山鹅湖书院开设第三战区干部训练团,电令舒盘铭至江西任训练团教官,主讲天文气象。
1943年至1944年初,第14航空队与福建省气象局合作,成立东南气象学会,舒盘铭作为天文科负责人兼气象学会负责人,为配合美军第十四航空队执行任务,提供气象情报。
因为气象通报需要,天文科设有一部无线电台。为配合第14航空队的作战气象情报需要,舒盘铭被任命为第三战区副长官司令部第二电台台长。
1945年日本投降后,因对时任气象局局长石延汉(后任台湾气象局局长、基隆市市长)的某些行为不满,加之思乡心切,为了便于照顾家人,舒盘铭回到浙江气象所工作。
1949年舒盘铭携家人避到了上海。时气象所军代表闵乃昌派人到舒盘铭家中传话,要舒盘铭回到浙江气象所,继续为人民服务。1950年,气象所被华东空军司令部接管,舒盘铭被派到笕桥航空站所属杭州气象站任站长,后又被调至华东军区司令部气象处担任观测员。
舒盘铭爷爷从19岁起就担起全家重任,用生命来诠释“长兄如父”这四个字。这位老人经历过战乱、政治斗争与和平年代,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竭尽所能维护家人安好。 晚年在得知家中保姆因丈夫得了肝癌无法医治房子被公公和兄弟霸占走投无路只好带着年幼的女儿出来打工时,他义无反顾地掏钱把保姆一家在杭州安顿好。他退休金并不丰厚,只有两千多一个月,但他资助了三个山区的孩子,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纵观舒盘铭爷爷的一生,无论于国、于家、于人他都做到了极致,堪称完美。
和这样一位老人相处是极为舒适的过程。2013年,办完小舒爷爷的丧事后,大舒爷爷再也没有理由来广州了。大舒爷爷的生日在大寒那天,于是,只要我们有空,都会去给大舒爷爷过生日。大寒的杭州啊,往往雪下得有半米深,每次大舒爷爷都坚持要到小区门口接我们,茫茫风雪中,一个瘦小的近百岁老人,一见到我们立马塞个热水袋过来,每念于此,泪流满面。
为了不影响儿孙们的工作和生活,大舒爷爷坚持独居,日常整理自己和弟弟的著作,编写校友录,接待学生等,生活依然安排得井井有条。但毕竟是近百岁的老人了,前年某个夜间摔倒在地,将近小时后才有人发现,自此卧病在床,不得不住进养老院。
感谢华瑞兴让我有多一次和大舒爷爷见面的机会。大舒爷爷从我进房间到离开,一直紧紧把我的手握住放在胸前。他仔细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问起广州其他朋友,甚至惦记着某位酷爱马拉松的朋友的腿伤。见到大舒爷爷思维仍清晰如昨,笔者真是欣慰又感伤。欣慰的是102岁仍有如此状态,感伤的是岁月不饶人,外面纷繁的世界现在似乎和大舒爷爷无关了。
1931-1945年11年间,中国作为反法西斯主战场,军民直接伤亡超2288万,总数可能超4500万;拒不完全统计,全国公私财物直接损失313亿美元.间接损失270亿美元,共计580余亿美元。七十余年过去,当年拿起枪奋起抵御外敌的热血青年现在已所剩无几,平均年龄超过94岁。在抗战胜利后的几十年里,随着国家命运的沉浮,他们很多过得并不如意,有的英年早逝,有的穷困一生,有的孑然一身,像舒氏兄弟能安度晚年的实属凤毛麟角。2015年,为纪念反法西斯胜利70周年,国家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并规定每年的9月3日为抗战胜利纪念日。而在民间,因种种原因,能清楚地知道他们贡献的人并不多。于笔者而言,关爱他们并不是简单的慈善,而是帮抗战老兵们捡回一段丢失的人生。今天是8月15日,日本正式投降的日子,借本文向抗战老兵们致敬:你们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发表时间:2018年8月15日 电话:18565035395 邮箱:lixiaoyan@gdhrx.com 编辑/谢文涵 审核/陈熙 签发/李斐 华瑞兴客户宣传部出品